茶蛋 / 鹿包 - キミイロ。

✿《重返二十岁》与《犯罪现场2.E06.150506》的X-over,就是我大哥当杀手被逮到的那一集娱乐公司杀人事件。CP为项前进x秀主唱。

✿设定是31岁的秀主唱&可能22、3左右的项前进。然后前进一家+谭总监都知道沈梦君=孟丽君。

✿基本是走犯罪现场的剧情,部分剧情有改动。标题写作中文是“君色”,在日文中意味“你的颜色”。

✿实力烂尾。

 

/

 

“前进,你听我说。”

电话那头是紊乱的喘息声,项前进捏着手机的手心有些微微出汗,春日的夜晚凉风并不能将他呢因为对方的话而剧烈跳动的心平复下来,他急切地呼唤,切图让对方解释这通无论时机与状态都不寻常的电话:“……珉——”

“还是不要叫我名字,叫秀主唱比较好,”电话那头的苦笑伴随着电流,听得并不真切,半晌那个人才些微冷静了下来,道,“前进啊,我杀人了。”

秀主唱站家楼下,他的脑海里还是代表室那昏暗的房间内令人作呕的粘稠血腥味,他冷静地处理了事故现场,到了家楼下才给项前进打电话。

 

电话里,他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前进,我杀人了。

 

/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秀主唱。

兼着Live House的酒吧内一片光怪陆离,嘈杂且震耳欲聋的声音将他的视线都震得模糊不清。项前进二十出个头,比他姐小五分钟,在大学后段的他没丢下自家叫前进乐队的乐队,上了几次音乐节也倒是有模有样不温不火,偶尔也会被酒吧邀请表演——正如这次一样。

项前进有点头晕,方才的聚会上空气混浊地让他有点想吐,急着想出去透透气。

踉跄穿过人群,噪音立即被隔绝在了酒吧大门里头。项前进松了一口气,抬眼便看到有人坐在酒吧门口的地上抽烟,那人抬头看着夜空不知在想什么,听到脚步声却转过了头来,一下便与项前进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项前进是认识他的,听过酒吧的兼职生韩江宇提过,倒也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那是被称作XIUMIN的练习生,三十一岁的年纪,原先是在某娱乐公司的偶像做声乐指导,后来通过这个偶像直接成为了这个娱乐公司的练习生——真名叫金珉锡,当然没多少人这样叫他,都喊他秀主唱。

项前进与秀主唱点头,也便算是问了个好。他也仿着秀主唱坐到了冰冷的地上,眯着眼睛等着被风吹醒酒,而那边的秀主唱噗噗抽着烟,半晌开了个烟盒递过来。

“啊抱歉我不抽烟。”项前进礼貌地笑了笑,而对方耸了耸肩,转头又认真抽他烟去了。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半晌秀主唱忽然开口:“刚才那首歌是你自己写的?”

项前进惊了一下,对方八成指的是刚才自己的表演,于是忙不迭点头,而那人低头笑了一下,弹了弹烟灰,道:“真好听。”

项前进转过头去看他,这才悄悄打量着秀主唱,那人穿着皮靴,一条紧身皮裤,腰间围着红色格子衬衫,搭着上身的皮衣T恤,怎么看也就是个二十四五的模样;项前进听说过这个人参加过很多次甄选却都悉数落马,却依旧锲而不舍地投简历、继续参加甄选——而自己年纪轻轻参加了音乐节,预签了经纪公司只等自己毕业后MAJOR出道,对方是与自己完全不同的更加残酷与现实的演艺之路,于是项前进愈发小心翼翼了起来,他干笑了两声,低头道:“没没,还差得远呢。”

秀主唱见那人眼观鼻鼻观心,不由自主就笑出了声,“别那么紧张?请你喝杯酒?”

项前进惊愕地抬头看秀主唱。

 

那人的面庞明显是好看的。

然而略微上挑的眼中,项前进却看不出秀主唱在想什么。

若说项前进的眸子内多是汹涌激情的波涛,他母亲眸子里是温柔涓流的小溪,那么秀主唱的眸中却仿佛是一片深邃的湖泊,平静却幽深,看不见喜怒也无法探究哀乐,是仿佛要将人吸入进去的幽暗。

项前进莫名有些犯怵。

但他还是点头,说,“好。”

 

/

 

一来二去倒是熟悉了起来,每次也都是在这个酒吧相遇,同样的台阶前不痛不痒的说写胡话,偶尔秀主唱会被来表演的项前进拉上去充当主唱唱歌,往往都是队里的主唱小姐——项欣然,项前进他姐在演出结束提前回家的时候。

项前进看得出秀主唱还是挺高兴的——当他站在舞台上唱歌的时候,眼底的幽深迅速退却,满满是耀眼无比的光辉,让项前进移不开目光。

所以酒杯之间项前进提过让秀主唱干脆来自己乐队,秀主唱便说自己呆在公司签的十年合约,初时项前进还会愤愤不平一番说压着不给出道又签了合约是怎样,再后面他就不提这些事,只是遇到秀主唱便说上去唱两句?之后便是一番不由分说的样子跳下舞台拉人,让人险些要以为秀主唱真的加入了他们乐队。

 

有天乐队里的贝斯手问项前进说怎么老没事让秀主唱上来唱歌啊,项欣然心都要野了,天天说让秀主唱当主唱她要去谈她的恋爱走大好人生路。

那是在谭子明总监给他们在外头设立的工作室里,那天项前进没课,窝在项前进翻了个白眼,只说“让项欣然把音准给我唱对了再来跟我谈这些”,俨然一副严格好队长的模样。

贝斯手被这句话堵了堵,正好此时门响了便丢下项前进一个人蹬蹬蹬去开了门,半晌后又跑了回来,瞪着眼睛看项前进。

“干嘛?”

“秀、秀秀、秀主唱来了呃!在门口——”贝斯手的话是都说不利索了,项前进听闻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直接奔向门口:“我叫人来的!诶别杵在那儿啊,倒水倒水。”

 

秀主唱进来的时候探头探脑了一番,看见项前进便眯眼笑了起来。贝斯手目瞪口呆地看着项前进上去给了人一个拥抱,然后项前进热情地把人迎进了工作室,还打着眼神催促贝斯手赶紧的——贝斯手哦了一下,转身去找冰箱里有没有什么能招待人的饮料。

那边项前进已经把人按在椅子上推到了电脑前,迫不及待给秀主唱翻出了他过去的一些作品,一边说着“这几首以前疯狂被谭总监打回来”,还有“这是我第一次做的曲子”。

这是秀主唱第一次和项前进在白天相会。

前几里他们在酒吧遇见的时候,偶然谈起了前进乐队的工作室,交谈间便定下了让秀主唱来指导项前进的声乐这件事——毕竟在成为练习生前是个指导老师,秀主唱对这些还是非常得心应手,加之偶然听过秀主唱写的那么几首歌,项前进大呼对方音色绝佳写曲动听,根本便是软磨硬泡非让他来工作室一回听听自己的音乐不可。

之后项前进如同献宝一般的拉出一个视频,“这是我写的歌第一次上音乐节——啊,不过没有我。”他笑眯眯的说着,秀主唱撑着下巴看着视频弹出来,问道:“为什么没有你?”

“因为我在这个节目开始前,”项前进指了指自己,“出车祸了。”

秀主唱张了张嘴,没出声。

 

舞台上只有夹着发夹的主唱女孩儿,和刚才有见到的贝斯手,其他人秀主唱并不认识。项前进挤挤挨挨拉了个凳子过来,指着那个女孩儿说,诶我以前还喜欢过她,她现在唱的这首歌是我被她拒绝后写的。

秀主唱低眼瞅一眼,女孩儿的名儿叫孟丽君。

“被拒绝了还让她唱啊?”秀主唱有些好笑。

项前进嘿嘿笑了两声,说:“我那时候可难过了,丽君她喜欢谭总监,对,就是这个人,”他指了指照片墙上一个笑得潇洒的男人,“然后谭总监还把我的歌好一顿说,说我是劣质的抄袭和复制,我难过死了。”

秀主唱侧头看了一眼项前进,那人笑得爽朗,仿佛并没有因为这事到现在还受影响,“我知道丽君喜欢他后还玩失恋淋雨呢,丽君就找到我和我说,‘你啊,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你又喜欢她,她又喜欢你的女孩子,因为你这么好,这么有才华。’我就问她,‘你怎么知道?’她说,‘我就是知道。’”

秀主唱听着项前进絮絮叨叨,视频里的女孩儿长得倒是与项前进有几分相似,他挑眉了后侧耳听去歌词,项前进却继续说,“诶,秀主唱,你知道为什么她知道吗?”

“……”秀主唱迟疑了一会儿,“呃,因为她和你是知己?”

“不是。”项前进摇头,此时音乐到了尾声,秀主唱端起杯子在心里默默评价了一番作为当时新人时项前进的天赋,却没想到项前进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差点没把水喷了出来。

“她是我奶奶。”

“……啊?大白天你没喝酒喝糊涂吧?”

“我就知道你不相信!”项前进龇牙咧嘴地笑道。

 

/

 

两个人的关系总觉得莫名好太多了。

贝斯手与鼓手说这句话时,项前进正捞着外套说今儿要早点走和珉锡约好了去听他写的歌的DEMO带。鼓手耸了耸肩收起了鼓谱,说,“两个人都很热爱音乐呗,像那啥,伯牙和钟子期——诶,不管他们,这次你词儿写得怎样了?”

“别说了,”贝斯手翻了个白眼,“论文要写三万字,我差点没把论文都给编进去了。”

“前进会杀人的,”鼓手笑嘻嘻地说,“诶不过,珉锡是秀主唱的本名吧。”

“是,所以我才奇怪他们关系好呢嘛。”

 

项前进出了楼打车就报地址,地方并不远,然而几年前那场车祸让他拒绝再使用自行车这种交通工具出行,毕竟不是什么时候血库都用充足的血量,尤其是他这种血型。

秀主唱将他家里的地址留给了项前进,项前进那时开心地将地址又是收藏又是翻来覆去地看,最后翻出了自己的随身手帐本又将地址整整齐齐地誊写了一遍。

进门的时候秀主唱正在电脑上捣鼓混音软件,项前进放下包便自觉地拉了把凳子过去,毫无生分的样子。秀主唱倒还是关门后给他倒了杯咖啡,而项前进早已迫不及待地结果咖啡喝了一口,连赞好喝后眨巴着眼等着秀主唱给他放歌,眼睛忽闪忽闪的都是期待,让秀主唱便是一番好笑。那人坐下来点开了歌,项前进也很快捞了耳机起来,他把脚抬起整个人蜷在椅子上,手指啪嗒啪嗒地打着节拍,摇头晃脑的样子显然十分喜欢这调子。

秀主唱眯着眼笑看项前进毫不掩饰喜爱的模样,略有些郝然地低下头去摸自己的衣摆,却也是满是被人肯定的高兴。

 

——曲是作曲家的灵魂。

 

项前进记得这句话,他看着秀主唱的侧脸,便温柔地笑了起来。那是个柔和的曲子,温暖得仿佛是要将人拥入怀中一般。他总是能从秀主唱的作曲中窥见对方一二,大多数是温柔却坚定的、清冷而沉稳的曲子——却在下一曲跳出来时,项前进愣了愣。

“珉锡啊。”

“嗯?”

“心情不好吗?”

秀主唱正诧异着对方怎么说出这句话,抬眼就看见电脑屏幕上跳出的曲目列表,他顿了顿,伸手便将那首歌关掉,而后说,“随便做的曲儿,没什么心情好不好的。”

项前进望向他。

秀主唱依旧在笑,然而他眼里的那片湖泊又迅速地涌上来,掩盖住了他方才的喜悦。

 

/

 

公司里确实有不少练习生,他们三五年的练习生资历摆在秀主唱面前,秀主唱那短短的一年确实不算什么;然而当他看着那些年轻的小伙儿们,想起自己的年龄不由得便开始焦躁起来。

他在先前透过自己曾经教导过的学生——Syndrome的其中一位跳唱偶像,直接介绍给了所属娱乐公司的尹代表;即使当初摆在桌面上的是拥有巨额违约金的长达十年的、几乎是卖身契的合同,他还是将自己的未来与一切都赌在了这之上,为了能够站上舞台歌唱,义无反顾签下了合同成为了HA Entertainment的练习生。

——却也仅仅是练习生。

有划分录音室,看似安抚地让他作曲,却其他什么也未曾下达。秀主唱找过几次那个学生偶像,甚至直接去寻找尹代表,得来的便是敷衍的安抚,有时对方急了便会说“那你付违约金去别的公司出道好了”,只能让秀主唱吞了话语。

与其说前途未知,不如说是在无月亦无星的道路上行走,失了罗盘也看不见前进的方向,那是一段长长的麻木的时光,彼时他烟都抽了多起来,整个人沉溺在创作里,无悲无喜无怒无乐。

 

然后他遇到了项前进。

仿佛是在那长长的黑暗的路途中,突然冒出的一点儿星光,没法照亮任何东西,却执拗地挂在那儿提醒自己存在一样。

那人初时手足无措对自己的一切都小心翼翼的模样,被自己兴起的一杯酒牵起了关系。而后才了解这个人,没心眼,横冲直撞纯得像张白纸,音乐有着年轻人特有的浮躁和朝气,从一开始的“秀主唱”、“秀哥”,到后来无视他们之间超过五年还要多的年龄差,没大没小地“珉锡”“珉锡”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他说他高一的时候就开始玩乐队,疯一般的写歌,唱歌没人听,没人捧场,但他还是就这么写下去。也曾经想要放弃过音乐,但那个叫孟丽君的女孩儿告诉他说,“不比赛就不会输,不会输就不会伤自尊,你们这种小孩子我见多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出息,你们退出就退出,不要以后觉得可惜,不要老了以后后悔。”

听这话时项前进正霸占在秀主唱家的沙发上,手里拎着啤酒看秀主唱在阳台上抽烟。秀主唱回过神来看着那人绯红着脸,手里的啤酒一下一下的晃荡着,突然就觉得项前进这人是不是从来没忘记过孟丽君呢?

项前进咯咯笑起来,秀主唱掐灭了烟走过去,小孩儿的眼底都是醉意,好看的脸冲着自己傻乐,却又一字一顿的说,“我跟丽君说,我不想后悔,然后一做就做到现在,就算不温不火我也觉得开心。”

秀主唱坐到了沙发上,“她的话你记得还真清楚。”

项前进挥了挥手:“那当然,她可是我奶奶。”

“又说胡话呢?”

项前进笑嘻嘻地挤到秀主唱的身边,说:“我啊,一定要出道,把我的歌给所有人听,”顿了顿,“我不想后悔,珉锡,我也希望你不要后悔。”

秀主唱看着那人认真的神色,觉得那丁点儿星光的亮度已经逐渐越来越亮,笨拙的、缓慢的推开了秀主唱眼前的一些浑浊的黑暗。

 

他缓慢的牵起了嘴角,然后朗声大笑起来。

项前进看着那个人,笑得整个人蜷在一起,像极了一只小仓鼠。于是他也跟着笑,说,诶我们一起来写歌吧,就我俩的歌。

 

/

 

项前进往秀主唱那儿跑得勤了,偶尔被谭子明抓过几次。谭总监一脸严肃地说你再这样翘班我就要告诉梦君去了,项前进翻了个白眼怒斥:“别叫人家家奶奶叫的那么亲热!”

谭总监冷笑:“也不知道谁在外头丽君丽君的叫。”

项前进懒得理他,抓起自己的吉他就往外跑。

他和秀主唱定好下午给秀主唱写的曲儿填词,顺便给秀主唱炫耀一下自己攒了好几个月才买的新吉他。谭总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他才不管,跟秀主唱能学的东西多的是,反正距离MAJOR出道还有好长一段时间。

 

那是一首快歌,项前进写的副歌部分,其他是由秀主唱完成,正在往里头填词的阶段。

项前进熟门熟路来到秀主唱的家,掏出钥匙推门就进去——他前阵子拿到秀主唱家里的钥匙,对方说是随时都可以过来。他推门进去便看到那人躺在沙发上小憩,茶几上散落着乐谱和填得零散的歌词。

项前进放下了吉他,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坐到了沙发边上。

——真好看。

项前进看着那人的睡颜,心里悄悄划过了这句话。

年上的人微微皱了皱眉头,项前进定定看了他三秒,鬼使神差的低下头去。

只是浅眠秀主唱此时微微睁开眼,便是项前进近在咫尺的脸,以及唇上些许冰冷的触感。

“……前进?”他惊愕。

 

晚上八点半。

项前进很尴尬。

他坐在茶几的另一头,和秀主唱之间隔着乐谱与词本,那人的笔尖与纸张摩擦的声音在沉默中格外明显。项前进没来得及炫耀他的新吉他,也没来得及说这次灵光一闪的填词,一切就都被自己搞砸了。他坐立不安地抠着垫子,心里却满满都是刚才吻对方被抓包时候的尴尬。

“前进,过来看歌词。”那人抬头看了项前进一眼,项前进立马像被踩到尾巴一般跳了起来,抱着坐垫在秀主唱好笑的目光中磨蹭地走过去。

 

什么啊,那么淡定。

所以比自己年长的人最讨厌了,一点都不可爱。

 

项前进心里嘟嘟囔囔着挪过去,瞥眼看了一下曲目——《Call Me Baby》,俗,什么叫我宝贝,真是俗。他心里悄悄腹诽着,又转眼去看秀主唱,那人的眸子里都是满满都是笑,他把歌词推了过来,说:“不是说我俩的歌吗,写给你的歌词。”

项前进低头去看歌词,有几个地方已经填好,他合着调子唱出来,一下就燥红了脸。秀主唱看着他家小孩将那几句歌词翻来覆去唱了几遍,一下是“从这混乱的空间里面/救出我/没有放弃我/成为这照亮着我的光线”,念叨了几次后抬眼看了一眼秀主唱,又唱,“是你让我成为我自己/在我世界只有/You're the one”。

半晌项前进问,“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秀主唱老实回答道。

“写给我的?这个?”

“嗯。”

项前进张了张口,他局促不安地看看歌词又看看秀主唱,最后开口:“珉锡啊,我问你个问题。”神色之间满眼都是肃穆,惹得秀主唱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你说。”

“就是,”项前进挠了挠头,“我能亲你吗?”

 

……

 

项前进谈对象了这件事情没有人知道。他的日常除了上课写论文写曲子练团,便是跑去秀主唱家里窝着看他写歌。家回去的次数少了,不免被奶奶耳提命面一番,于是他就带着秀主唱回家,告诉秀主唱奶奶叫沈梦君,原来还有个名儿叫孟丽君。

秀主唱当然不信,气得项前进直说你怎么那么木。

 

然后就是做〇爱。

项前进特别钟爱秀主唱家的沙发,第一次做〇爱后食髓知味,压着人在沙发上不肯起来,将他家主唱先生吻得满脸绯红——他不是处,自然秀主唱也不是,谈不上有多羞涩,却也是第一次与男性坦诚相见的原因是为了上〇床。

他像头小兽一般不知足,寸寸啃噬着秀主唱的肌肤仿佛要将人拆吞入腹;他抚摸过那人绝佳的身材,手指点着腹肌一个两个三个地数过去,满脸是不甘的说你背着我偷偷去健身房是不是,然后那人早被项前进折腾的话都没法吭一声,只是抬着那湿润的双眼瞅了项前进一眼,项前进便什么不满不甘都丢出了宇宙,哼唧着凑上去吻他饱满的唇。

那是愉悦的沉沦的充满爱意的纠缠。

 

没人会说两个男的在一起多不对,也没人会指责他们应该分开。

 

然而安稳的日子并没有很长久。

一切都在那个夜晚悉数打破,项前进坐在秀主唱家里等着那人下班回来,他买了他喜欢吃的蓝莓蛋糕还有自家不远的香醇的冰咖啡,他写了一首浓情蜜意的小情歌要唱给秀主唱听——然后便接到那个人的电话。

 

“前进,我杀人了。”

 

/

 

 

“你在哪里?”

“你别过来。”

“我说你在哪里?!”项前进猛地拔高的声音让秀主唱颤了颤,他半晌才找回了声音,轻声说道,“我在家楼下。”

 

电话被突然切断,秀主唱低头怔怔地看着手机,站在原地半晌,便无言地抬脚向前迈步——才刚缓慢地走了几步,便有人迎面冲自己跑来;下一刻,他突然被人狠狠地抱住,他看不到抱住自己的人是谁,但熟悉的气息却还是让他明白了来人是谁,他摸索着搂住了对方的腰,对方急切的问话便如同雨点一般噼里啪啦打来。

“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痛?”那人像是怕极了自己是因为受到伤害而防卫过度,“我们先回去?嗯?”

“……前进,”秀主唱开口,他没有回复声音的嘶哑让项前进忍不住又抱紧了怀中的人几分,那低着头没有看项前进,却还能感觉到那人的些许颤抖,“那首曲子被抢走了——我把它拿回来了,他们不能再拿走了。”

——曲是作曲家的灵魂。

然后他终于肯抬头,望向项前进的眸子里却都是麻木,项前进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秀主唱的这个眼神。

仿佛幽深的湖泊,是要讲项前进溺毙在里头的绝望。

 

秀主唱没呆多久,就被警察带走了,然后再也没回来。

项前进在秀主唱的家里呆了两天,电视上才开始报道了HA Entertainment的死亡案件,死者是娱乐公司的代表与Syndrome中人气较高的那位成员,因为盗窃曲目冠以自己的名字被杀害,同时也牵扯出了该娱乐公司被撤资的经营危机,以及对艺人的不平等条例等问题。

事件被指出,事件当天嫌疑人在录音室发现自己所做的被盗窃的曲目,明目张胆的冠上被害人Syndrome某成员的名字作为SOLO曲目,在与被害人尹代表对峙时却受到了冷藏的威胁,同时也明白当年介绍自己进HA的被害人某成员是尹代表的帮凶,因此起了杀意。

项前进木木地看着电视上晃动的画面,有秀主唱的照片,也有偶像的、尹代表的模样。种种不平等的条例被列出来,冰冷的文字在荧屏上慢慢的跳动,实事专家们高高在上地点评着这件事——他明白曲目被盗窃的愤怒,却始终不明白秀主唱亲手将唯一的道路刺杀的决心——他不是那样冲动的人,更是比自己要冷静得多。

此时画面忽而跳转,盗窃问题被主持人提了上来——项前进猛地从沙发上跳起,连滚带爬地冲到荧幕前。

上面闪烁着“盗窃曲目”等四个大字,熟悉的曲名就这么被放在了电视上。

 

项前进怔愣了半天。

然后他猛地一拳砸向电视,砰得一声巨响,电视闪烁了两下,重新播放的声音却无法掩盖住项前进愈发大的抽泣声。

 

/

 

曲是作曲家的灵魂。

他可以不言不语,可以等待,可以容忍进一步的贪得无厌。

但是终有东西是不能容忍任何人染指,包括未来,包括——

 

被染上他的颜色的灵魂。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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